Sucks.work

不知何事。领导找我和行政人员一起谈事。

领导过问我部团队重组情况。老员工是否有异心；新员工岗位技能培训进展是否顺利。

我思索片刻回复：不知老员工有无离职之心。独立时代，职场交流甚少，骑驴找马之事，谁会大声张扬？防人之心不可无，心事怎可让人一眼看破。此事换作从前，我可能回复老员工不会离职。经历团队重组之后，我才明白许多事情的不确定性，离职或因某种莫名小情绪，如领导批评、外出旅行、躺平等。甚者公司套路，待遇下降等；我无法把握的客观因素太多。实事求是，很多事千万不要一个人抗下所有。肯定回答，老员工万一走人了，受罪还不是由我？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给领导一个严肃又真实的团队现状观感，工作才可能被重视；至于新人培训，一切顺利。

行政人员在旁嘀嘀咕咕：“上次离职的老员工在公司呆了四年；某人买房了吗？他多交一点公积金就尽快去摇号”。

我：“他好像也在租房。”

行政人员语境对象不明，我隐约感觉她应该刚刚和领导沟通过员工加薪之事。加薪之事，我不奢望，平心待之。此举为了收买人心，稳定团队，效果尚且未知。不过有恒产者有恒心，此话倒是不假。

领导随后问我，团队是否还差人。根据目前业务量，重组团队虽然有新人技能需要提升，但人员编制其实已经够了。

领导想调派一个其他部门的员工加入团队，意见早定，询问情况只是象征而已。其言，团队几位新员工都要培训，转岗人员培训顺便进行，现今人员饱和，此举让新人内部形成竞争，最后正式聘任谁，那就由你来决定。

胳膊扭不过大腿。我只能勉强应承，且行且看。

一是此人不擅沟通，无法胜任现职工作。公司为何不直接将其开除？转岗我部培训试用，意欲何为？一方面，公司招贤纳士薪资不高，为确保公司业务稳定，为职员再造岗位机会尽量挽留；另一方面，公司直接开除此人，唯恐劳动仲裁之罚。作为缓兵之计，我部业务枯燥，令其主动萌生退意。恶人由我来当。毕竟我部新人全为应届高校毕业生，工作事务安排丝滑，谁愿意要一根职场老油条，找讨苦吃？

二是我部团队人员现已饱和，新增人员打破原定计划，先前决定新进人员全部聘用，现在聘用谁呢，这是一件看似平常无奇却异常残忍的事。

三是我部团队人员饱和，工作量亦饱和。新增人员无疑为平添他部工作或者抽离我部干将铺垫。此举对我部工作安排与人员调度影响深远，工作安排与工量饱和之争，日后必将成为矛盾。

电话静声，我错过了领导、客户早晨6点打来的五个电话。

随后，我打开微信查看工作情况。值班人员算起来按时响应了客户要求，只道新人经验尚浅，故障排查处置效率极低。客户最近农机损坏，收割庄稼心情急迫，客服及时响应亦是一种心安。

我应该如何回应领导来电？拨打电话沟通？还是简讯回复他相关情况？

无数职场经验告诉我们，领导需求必须第一时间响应。我错过了第一时间，更何况我并不愿意做那样的舔狗。

为什么我有如此想法？一是值班人员在岗处理，客户为何非要早晨6时找我处理问题，本人连续三月夜间值守，身体疲惫不堪。这可能是一种高位求进心理。领导重视，问题解决快，领导也不可能直接找值班人员咨询工作情况，这一点,我应该理解。二是长期积压的负面情绪作祟，此乃最为关键原因。我部长年值守，心神疲惫。公司逢会必批，无过多经济效益，勉强解决温饱。我部除人力外零资投入还要承担过错。近来团队重组，工作繁忙还外加他部之事，无资鼓励不言，精神褒奖更为虚奢。大家常年累月为了什么？还不如保重身体。

我简讯复之，一是未及时接电话之原因：手机静音；二是值班人员及时响应了客户需求，解疑答惑。

思之不妥。答复干瘪无内涵，既不能突出值班人员工作努力，又不能反映我部当前人少力薄之困难。问题看似明面上解决了，领导疑虑猜忌如何消解？他可能以为我与值班人员混水摸鱼，毕竟单凭一句话如何令人取信？随后，我补发了一张值班人员响应客户的聊天记录截图，明确值班人员回复时间。同时，我委婉表示，新人值守还有许多提升空间。

我不知道，他懂我的意思吧？

毕竟公司递队建设意见从来没有人想过采纳；常年低薪招纳新手重组团队；过度承重者还会认为奉献与担当是理所应当吗？

领导晚间来信，你们部门最近忙吗？

我：“忙。新人正在培训。”

领导：“某某有时间做一个课件吗？”

我一时竟不知如何答复。我部团队刚完成重组，忙碌与否，大家心知肚明，为何明知故问？

摊派工作之事，肯定回答不利于团队重构与本部工作开展；否定回答不近人情，开罪他人，情商犹低。并且领导过问真是过问你吗？他心中早有答案，一个象征性仪式罢了。胳膊拗不过大腿，何必自讨没趣。

我没有复信。领导自行定夺好了。他心中已有丘壑，或者他会猜测我部某种不言自明的“小情绪”，当然我可什么也没说。这似乎一种你有权力可以自行决定但我并不开口认同附和且令你有可能体识他人表达的无言沉默。原罪是某某没有全局意识，不顾本职工作完成与否，自高奋勇承担他人工作。

领导为何在我部团队恢复元神之时强派工作？着实令人费解。我思考了小公司管理的种种许多。

一个宏观认识：我的上级领导摊派其他部门工作给我部人员完成。

一是领导跨过直属领导安排其他部门工作是否正确，权限虽然令人无法拒绝，此举无疑打破了办事规则。现实后果：他部兵强马壮养一群懒汉，多部门工作摊派给我部完成，我部团队人员意见较大。领导可能对于扁平化管理认知偏差，当然小公司的实际情况也不容忽略，薪资低，“懂事”员工拒绝多能，领导专捏软柿子，导致管理不伦不类。

二是我部员工过多承接他部业务对本职业务的负面影响；我部员工过多承接他部业务对他部业务容易产生错误风险。顾及失彼导致绩效低劣，谁来承担责任？小企业没有容错机制，黑锅当然是我背咯。

三是员工慎言慎行，尽量体识行政管理层级规则。员工主动担当是一件好事，同时不能忽略请示直属领导意见定夺，否则其行为势必影响团队全局工作，更甚者有架空与监视直属领导权力之嫌。小肚鸡肠领导必疑而不用，工作安排边缘化放逐。

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我为何未扣其绩效，令其硬穿小鞋？为人处事之内理如是，实事求是运用不可如是，是故既定原则下灵活开展工作而已。

早晨，我修改下属提交的试验田农作物生长分析报告。

每次修改报告，我都会重新核读数据。数据是基础工作，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核读数据需要耗费大量精力，偶尔我也会倦怠，为什么我如此较真？大家不都是交差了事，客户没那么重视，我干嘛要做这么多？不多时，我又劝慰自己，做事必须认真负责，工作不做则罢，要做就一定要做到最好。再者，做学问本就来不得半点马虎。

核读杂乱“有序”数据，一时之间，我感触良多。

一方面，试验田农作物标签多处错误。非常简单的工作为何低级失误频出；另一方面，数据排版杂乱，为何大家从来没有想过规范制表，既方便数据查阅，又方便数据归档。做好一份工作确实需要我们做“有心人”。

报告写作者算是我部好苗子，现今她的状态却越来越差，从她提交的报告来看，没了耐心也没有细心。为何如此？是她做一份工作太久产生了疲怠之心？还是薪资多年止步不前，她对公司安排工作有意见？不得而知。

期间，团队新人询问业务事项，我逐一解答，业务进展顺利。我突然想起了一位前员工。每次我安排工作任务，他都万般抵触，更甚者质疑我的专业水平。一百来字的农作物生长记录，错字五六处。正是半灌水响叮铛，业务能力一般，薪资要求还颇多。故新人之培养，我应严格按规矩办事，业务正常安排，职场环境宽松拿捏适当，否则恐又步其后尘。养尊处优，不知大小，不知天高。当然此也因人而异，毕竟大家心性各不相同。

即如前述，谁又能保证一个人的工作状态永远高强？工作认真细致由多维因素决定，时间久了，谁敢保障不厌烦工作的初心？如何保持工作不灭的热情？不要对他人过多期望，交出自己，全力以赴就够了。

员工终于招够了。几位新人毫无工作经验。我部团队勉强完成重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薪资所限，“一分钱一分货”，对于他人过多期待只会令自己更加失望。一辆破旧老水车，凑和着吧。一方面，团队人员严重缺失，我熬夜两月补位值守，异常疲惫。责任担当?还是理所应当？领导于此竟没有物质激励与精神关怀。我时常思考打工人的一句话：这只是一份工作，这似乎确实只是一份工作。长期坚守，伤人伤神，根本不是办法。早日脱身，休养身体比啥都强，毕竟承担与不承担本质上没有太大区别；另一方面，新人可以培养，谁的工作不是由入门到精通？

近段时日，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忙碌。比较不同，年青时工作有干劲，如今熬夜一两晚，身子骨疲惫感异常明显。面对团队崩塌，我没有吓到，人员迅速补全说来也算运气，夫勇者行事，切不可望而生畏，天无绝人之境，尽心付力践之。

今晨，新员工向我咨询入职事宜，试用期怎会三月之久？此事不属本人职权，我只得灵活劝慰她们，一月试用结束便找我签字申请转正。至今回想，心有余悸。

一是三个月试用期，本人闻所未闻，现今规矩怎么突变？我咨询多位同事，他们异口同声表示此事不可能如此严格。小体量公司在管理制度上是否应该实事求是，灵活寻求变通之道，或者套用迷你版大公司管理制度，大公司试用期三个月，小公司试用期一个月。再者，行政人员对于个人试用期还长短不一，此举于人如何观感？人为治理还是制度管人，如若灵活行事，便应私下分散通告，切不可声张。此真是原则不原则，灵活亦不灵活。

二是低薪招贤极不可能，偶有新人入职乃天大幸事，我对新入职员工倍加呵护，不敢丝毫怠慢，其试用三月之举无疑破人愿景，无益我部团建。人事与技术职权虽有分离，事前联动沟通无疑对公司长远发展有益。

三是新员工在技能上有较大提升空间，我只能委婉劝告建言，慎之又慎，更不可用权压人。无奈感叹。一方面高压训练，负面影响较大，唯恐新人出走。时代惯养青年之傲娇，亦是薪资甚少之过。另一方面温火煮茶，只要不违背团队重组之大原则，新人不主动学习、不作笔记、主观能动性较差等诸事管理宽松灵活一点也不为过。

总之，凡事不可性躁，行事多思考。

下属提交辞呈一周便要强行走人。离职当日，他告我：“下午有事，走之”。

行百里者半九十，虽犹未及。做事善始善终，不失为人生宝贵品质。精卫填海、愚公移山、水滴石穿，现代人可能认为此乃傻瓜之举。技专动人需要且行无言，知行合一才会有灵魂极高体验。人生寻径，言者多做者少，切记毛病。

上午他躺在工位玩手机，离职之人何必关心公事。无奈人手稀缺，农机宣传业务繁多，我无心作想。辞呈递交一月未满，强行离职不合劳动法规，更甚者离职之日飘渺不定，来去自如随心，置规则与他人不顾。

职场犹如菜市，年轻气盛，人生早晚吃亏。其离职手续完全未办理，本司扣薪，他司是否顺利接纳？其一切选择皆置已于不利。若按常理，他应该还会回来办理离职证明。

他到时应该如何面对曾经自以为是认为可以不理不问之人？别人是否就会立即给他办理证明事宜？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其间，领导安排他部农机维修事务于我。下属将各方询价信息归类整理，我报送领导并明确告之：我部人手稀缺，现已无力支撑。

领导未作回应。我将维修所需零件与注意事项详细交待于他，以便及早脱身处理繁重本职工作。至于零件购买诸事，我让领导找采购部门人员解决。

意料之中，采购部门出钱不出力，太极推了回来。我拿着采购款苦思良久，我们的职场环境都是如此吗？职责管理混乱，遇事推脱不敢担当，农机宣传人员为何要做农机维修技术人员之事？大惑不解。

尔后，我也以不懂技术为由推脱了采购之事。领导只得另觅他人。技术人员不久便找到了解决办法，他将我和领导同时拉入社交群，他命令办事员在群内咨询相关问题，我思考数秒退出群聊。这可能并非妥当的处事办法吗？

一是技术人员本是处事主角，现在他变成了项目牵头人，采购、跟单诸事又回到我这里；二是此事与我维系生计业务有何关系，现今本部业务团队危机存亡之秋，我为何顾及；三是公司技术部门兵强马壮，为何技术问题安排非技术人员解决，事务安排欠妥。技术人员可以推脱，为何我部单独圣贤。（事后观之，项目效果不佳，领导之命达成，领导之旨未就，核心问题还是采购与预算之矛盾，本人幸未承接，否则黑锅加身，责骂难逃）

下班偶遇同事闲聊。她部近期去职人数也众，她嗔怨一人顶三人用，我又何尝不是如此？近月值班从未凌晨之前入睡。除了薪资，公司是否重视过团队梯度建设与人才培养？今人无用，团队风险严重。

晚间值班，两位同事同时请假，我突觉大事不妙。去年公司套路扣取员工绩效奖金，今年恶果凸显，他俩去职之期恐不远矣。未雨绸缪，吾亦远谋，惫哉！

早间，我安排工作给下属。他久久未复。

平日工作，我能尽量自己多做就不麻烦别人。此举是为了维护团队结构稳定，不让工作量与收入失衡，导致年青人离职。虽然个人收入一定程度上与公司效益正相关，但他们根本不会考虑公司投入与自身产出。我付出越多，收获就要越多，这种说法有一定道理可言。我付出一滴点，得到也应越多，我只能认为这是人性劣根。现实风气如此，谁能耐何。

下属上班常玩手机，工作状态马马虎虎，其此番表现依然经常问我何时加薪。近来，领导过问工作纪律。我向他压实任务，以免不必要误解。

下属：“我不干了，辞职了。”

出人意料，情理之中。一是领导前日批评过他。当代职场年青人一受批评，辞职机率较高；二是此人自命不凡，眼高手低，谁也打不上眼（辞职傲气可见），其渴望加薪多年，工作态度马虎恐早有骑驴找马之心。

他未等公司开除，主动离职还算保留一份体面。我让他递交离职申请书，按既定程序一个月后走人。

下属：“我最多呆一周，你们还是尽快招人吧。”

我：“大家做事按规则办比较好。你入职下家公司需要离职证明，行政方面如何帮你开具？”

下属：“我已经收到OFFER了，令人不能拒绝的顶尖公司，他们入职时间固定。行政方面，我会沟通。”

我：“你找行政办理。不用问我。”

无言以对，习以为常。部分年青人规则意识淡漠，万事只为自己考虑，不想身处社会，不明中庸。公司待他不薄，做少拿多，心中没数。我未理会他，不想浪费心情，恶心自己。

话毕，我仔细思考与打探了他的去处。依他目前水平，国内顶尖公司不太可能招纳；他应该是去顶尖公司的外包农机质检工厂，薪资待遇可能还不错，只是一颗螺丝一个洞，不利于个人长远发展。我们找工作时，顾及个人未来还是薪资水平？这确实是一个需要好好权衡的问题。

团队一月离职多人，结构不稳。加紧招聘，公司要求低薪高能，真是令人苦恼。

早晨领导来电：最近你们部门有闲？我急复忙碌之。

领导：某下属工作期间玩手机游戏，其遭擒获还怒目视我。

领导心意实为责问我管理不善，此人上班时间多次玩手机怎不阻止处罚？公司待遇低下，年青人一受批评必将离职，我顾忌团队大局，投鼠忌器。公司过度节约人力成本，隐形成本付出昂贵，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值得我们思考。

苦水难咽，无言以对。谁料领导话题忽转，让我去帮助其他部门写一个农用三轮车发动机维修报告。

原来领导套路如此，我只得将部门日常事务通背一遍，如农业宣传、农博会策划等诸事。人少事多，实乃无法脱身。其间，我还有意反问：为何文字工作都交由我部负责，他部技术人员怎不利用？况且我亦不懂技术杂事。领导回复，技术人员文字功底薄弱，已用无效，故想此法。

我勉强应承下来。一来胳膊拗不过大腿，领导交待之事，不论效果最好照办，态度为先；二则以我部式微之地位，言明心诉，见好就收，不能过度逞一时之强。双方留面，否则尴尬难以下台。

通话结束。我责问下属工作期间玩手机被领导发现一事，其回复：可能是吧。我告诫其空闲时间可以用作学习，不要落人口实。话后，其不久又开始玩起手机。此人一向自命不凡，我也不想多言。然心中怒火难平。

同事们更是私下细数其诸多罪状。一是大家为部门辛苦营造工作形象，毁于一旦；二是领导私下摊派他部业务，工作量徒增。三是同事多次劝诫无果，其不听忠言之形象令人反感。

此次招聘结束之后，我应该对他进行处理（开除）。一方面领导之意；另一方面众矢之敌。无奈现实招聘两月无果。难怪其毫无顾及，一则见公司人少；二则以多劳多得要挟公司加薪。

我想将此意表达给领导，转思又撤。领导为何不自行决定，我为何身先士卒。难题暂放明天解决，得罪人之事不可做。我要调整好心态，凡事往好处想。换人之事，运筹帷幄；他部之事，权当一个新方向学习，万一出现别样收获也不错。

关于农用三轮车发动机维修报告，他部小妹写了单薄一百来字。我仔细阅读相关要求与材料，重新梳理文本框架，补全了大部分内容。我为小妹讲解文本框架条理，她仅需实际维修操作描述填充小部分内容即可。未料她复：我之思路混乱，她要按自身思路写作；再者，实际维修操作一无所知，她也无从下手。

业务巨坑，撤退为上。我明言思路仅供参考，主笔由她决定，然后借故先走一步。见状，她对此事由谁主要负责大为不解。

我未回答。她可能默认为我是公司摊派过来的业务负责人？他部之事，部门职员不担当，难道要外人担当？另一方面，思路条理已阐释，大部分内容已完善，仅有小部分内容需要她兼听实施。为何一味固执已见？不知术业各有所长。

客户想在本地部署一套智慧农业监控系统，领导让我尽快给他技术参数。我有些茫然。一是本职业务繁忙，无暇其他事务。我并非专职技术人员，此类项目平日尚能处理，只因组织协调人力之功，技术环境搭建，我实乃一窍不通。公司现无技术人员，我如何推脱？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多少企业为节省“养人”之资，导致重大项目“隐形损失”；二是领导交待事务应该尽量语义清楚，此类宏大项目，甲方有无厂房、厂房多大面积、种植什么作物、监控系统线路布置等诸事，岂能一句话了事？闻者盲人摸象，业务如何推进？三是现今智慧农业监控系统使用云服务是市场主流，本地环境部署耗费巨大，后期维护劳心劳力。

我立即联系智慧农业监控系统服务商。销售人员表示不明客户意图、预算金额等信息，暂时无法提供具体技术参数。我让其先提供此类服务的中等配置，以供客户参考，待初步意向达成之后再继续深挖服务内容，然事非遂愿。

在我再三催促之下，其最终提供了一套基础配置参数于我。领导回复此参非彼参。

迫于无奈，我只得继续向其索求。你来我往之对话值得玩味。

一是销售人员向我完整描绘了项目部署的宏大内容，例如甲方是否需要购置厂房？厂房面积需求多大？种植作物是否需要购买种子、监控系统线路是否需要布置、监控数据是否需要上云分析平台等等。他是一个非常合格的销售人员，令人感觉求真务实做业务，项目预算深挖，故事也讲得好。当我告诉他，客户只需监控系统线路之时，其话语明显虚无飘渺起来。一个宏大话题描述反复抵挡我的参数要求，其知道项目可能无肉可食,同时防备我们套取系统参数比价。商场话语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诚不欺我也。

二是销售人员向我过问客户具体信息，企图饶过我方直接跟进项目，我当然不可能让他得逞。其实我也不知客户信息，领导对接之事无具体告之（领导对自身业务资源防备，过多追问令人产生抢夺业务人脉嫌疑，行事不越矩为妙）。随后，销售人员表示要直接联系领导对接业务，我婉拒之。此举完全置本人于不顾，领导可能误认为我未尽职责。

你一言，我一语。我们都有共同困境：甲方到底要做什么？销售人员无意讲了一句，领导可能不专业。此语让我想起了一件往事。

本人曾就职初创公司，业务人员除我之外基本为新手，小白领导整日瞎指挥，业务之事处处受挫。那时“不专业”一词作为我的口头禅（实际并非虚言）。有日，领导为业务难点所扰，大声责言：“你不是最专业吗？你上啊。”

我满脸错愕。小白领导不听我专业之言导致错误，不反思竟还怪责；难道唯恐手下强将掩其风头？小肚鸡肠之人不可与之为伍。胸有文墨亦要慎言慎行，专业之功不可尽现，不在其位不谋其事，肚明顺势而为。从那以后，吾便不再自谓专业，谦逊做事，以免持才傲物，小人误解。

我未答销售人员之语。业务为何如此难做？交流为何如此繁琐？实力不足道也，不必苦恼伤身。

公司农机更换仓储。我提前咨询行政人员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以便协调安排部门工作。岂料她复我：赶紧回去工作，无关你事。莫名奇妙，好心当作驴肝肺，此言还有一种我在工作期间偷懒的羞耻感。

农机更换仓储之日，我部员工做完本职工作，我便让他们全部回家了。

领导随后来电责问我部为何全员撤离，完全不为公家出力。我将事中原由和盘托出，其婉言我应该大人有大量。长久以来，我部就像一个小团体，一个独立王国，公司管理极为宽松。

晚间妻子告我，独立王国一词非常敏感，你处境比较危险，公司可能早就对你万分不爽了。不禁思度，此言有几分道理。

独立王国形成由来。公司以我部业务起家，业务风口期过后逐步式微边缘化，业务与人员双萎缩。公司方向目前已转移为新风口业务，他部兵强马壮，我部自然缩编归入。同时，这其中存在两个问题：一是总领导主心力在风口业务；二是总领导不懂我部这块鸡肋老业务，人之精力毕竟有限，老业务还是交由旧部领导全权管理。结果导向出发，这就自然而然形成了两个平日表面架构隶属、内核运作机制并不相关的团队，这就是领导所言的独立王国历史沿革。

独立王国现实感知。公司虽然只有一个业务部，但是新旧业务部门长期技术层面独立运作、业务不相交织产生了情感疏离与团队隔阂。同时，公司领导对两方业务量饱和程度不了解，长期对业务内容不合理分配，使新旧团队双方产生明显抵触情绪。这种情绪在互不隶属的技术团队中表现尤为明显，一方面员工认为团队收支自负，为何要承担他部职能业务；另一方面员工认为大局观意识应该存在，但是无偿奉献必须有度，一份钱一份工，如果没有待遇优势明显体现，无故分摊他部业务便是压榨。故依目前之情况，员工之情绪，独立王国感知度只会越来越强。

现实不乏佐证。我部招聘数日无果，今日我本职业务匆忙未完，农博会策展、招聘之事又接踵而至，烦乱不已。与我一道承担农博会策展之下属，私怨他部业务过于繁重，其已有离职之心。我连忙再三劝慰，一则其人平日工作认真负责；二则公司招聘薪资几无优势，不挽留熟手，耗费心力招聘新人无疑公司严重损失。本月已有两人离职，业务独木难支。

何为独立王国？通过不合理手段极致追求团体利益，公然反抗合理要求便是；尽职尽责，厘清职责边界，不理非分之事也是吗？